如此一来,何必呢。
马家得知消息知他也有靠山,明面儿上收敛了,暗中还指不定想出更加恶毒的主意。当初方锦年和马家争斗的时候就透露过,两家在上面都有靠山,所以马家在不知司徒煊的情况下,肯定不会真的惧怕。
司徒煊见他拒绝,略一想就明白了,笑着又说:“我可以让人拿着我的名帖去见那县令,还没人敢对我阳奉阴违。”
不知怎么的,分明是句很温和的话,乔墨却听出里头暗藏的狠戾。
倒也不奇怪,再怎么看着亲和,对方终究是位郡王,哪能真的没手段没脾气。觉察到这一点,乔墨反倒心里踏实些。
尽管如此,乔墨还是婉拒了:“世叔难得清静,何必烦扰你。再说对于马家做的事我早就有所预料,不会没有反手直击,世叔放心。”
“那就好。”司徒煊见他执意,也不再多言,只是暗自里将“马家”放在了心上。
乔墨如今不能太过劳累,大多数只是在旁指导,刘老嬷和张夏是主力。经过一个下午加晚上的赶工,赶出来的货量也够铺子里卖上两天,另外还有茶楼和酒楼的订单也准备完了。
次日送货,为防止途中再出意外,由何云跟着押车。
司徒煊在上林村又逗留了一天,听村中老人说天要放晴了,这才回城。要知道这么大的积雪,若是天一放晴必定满地泞泥,甚至雪水汇聚成沟,马车根本不能走,因此他们得赶在放晴前离开。
何云回来时说了马家喜事,陈明皓已经正式进门做了马贺夫郎。
另外,原本李水莲一家寄居在破庙里,因为没能及时医治,李水莲的一张脸彻底毁了,那些刀痕全都变做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线,金阿嬷到底心疼儿子,当掉了身上仅有的几件首饰,却有多半都被李大抢去买酒喝了。金阿嬷又去找马贺,有次刚好堵住了人,马贺怕人看笑话,给了些银子,却由此再度惹怒了陈明皓。陈明皓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去破庙,对着李水莲一家好一番欺辱,又将三人赶出城门。眼下这李家三人正在路上,要回村了。
想想当初李家是怎样离开的,再看眼下,真是世事无常。
虽说回到村里会过的艰难,但好歹能有口饭吃,有房子住,死不了。
乔墨可不觉得李水莲能咽下这口气,只要给个机会,李水莲必定要报复回来,所以现在回到村子里也好,一直留在城里碍着陈明皓的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没声息的没了。
如先前老人所说,天气放晴,暖暖的阳光下积雪融化,到处都是成滩的雪水、泞泥的脏污,十分难走。再加上村子里有各种家禽畜生,粪便随处可见,乔墨嘴难忍受的便是这个。以往一到下大雨他就不爱出门,更别提现在了。
他不出门,却有人登门。
来人是里正,还有李家和林家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乔墨心下疑惑,忙请他们进屋。里正也不进上房,直接进了厨房吃饭用的小厅,在这儿屋子里倒觉自在些。
“乔哥儿啊,今天来是和你说个事儿。”不等乔墨问,里正就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司徒煊买地建厂的事儿。
“咱们村儿历来都是土里刨食,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自你们家做起生意,倒是比往年强些。只是你也知道,你家要的人少,村里其他人心里未尝没有意见,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那位二爷来咱们村,说要买地建房子,还要招人做竹编,这岂不是大好事?也是托你的福,村里人都会编些东西,那位二爷也是看在你的面上才选咱们村,你是咱们上林村的大恩人啊。”里正说这些也是说给其他人听,念着乔哥儿的一份恩情,再想嚼舌就得问问自己的心了。
“里正言重了,我也是上林村的人,自然想村里越来越好。”
“那位二爷已经选定了地方,东边靠山那里,那里地贫,圈出了几亩地准备盖房子。又听他说要买山,还不是单买一座,而是要把这附近几个山头都买下,再在山上见个大庄子。那些事儿轮不到我们插手,二爷说了,过些日子自然有人来办,会优先从咱们村选人力。再者就是关于建厂招人的事儿,二爷让我们来找你,说是这事儿由你管。”
尽管没听司徒煊提过,但乔墨也并不意外,想着反正冬日里头闲着,管就管了,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另外,也算是借此还还司徒煊的人情。
有李家长辈打探道:“乔哥儿,听二爷说你与他家是世交,那二爷家也是做官的?”
因先前齐韫来时说了自己是京城来的,做官,又见司徒煊气势不凡,且也是京城来的,两家世交,怎么着也该是做官的吧。里正虽试探着问过,对方却是一笑避之,里正怕对方有忌讳,便没敢多追问。
乔墨点了先头:“是,他们家很不寻常,但是他不喜欢做官。说起来我与二爷的关系谈不上近,他是与我舅舅家世交,对方看在舅舅的面上对我几番关照,我也唯有感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