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被如此细心的照顾,有些哑然失笑,可心里着实感动。
洗了脸,人清醒了不少,回过身看向新床,床上还撒着不少喜果呢。暂时是不能收拾了,得过了今晚才行。白天穿着袄就睡了,倒不觉的,可晚上睡在上面肯定硌的慌。
乔墨将棉被扯开,把那些花生、红枣、莲子、栗子等等都扫到床里侧去,再把被子叠好。顺手摸摸床,真是很软和,新棉花就是暖。
坐在窗前,拉开抽屉,里面有把新木梳。
拿着梳子,再环视这间屋子,感觉到的不是简陋,而是温暖。林正的用心他能感觉得到,那是个自己有一百块钱就能给一百的人,完全愿意将所有钱财乃至未来生活都给予他参与,他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很快晚饭做好了,猪肉炒白菜,煮的竟然是白米饭。
看到久违的白米饭,乔墨眼睛一亮,觉得天下间再没比白米饭更好吃的了。
“等过两天我去找有德叔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卖地的,咱家买几亩地,要两亩水田。打了稻子不卖,留着家里吃。”林正看出他喜欢吃米饭,想必以前是顿顿想吃就吃,哪像现在跟着他,都吃着杂粮饭。
当初分家时林老嬷给了他五亩地,全是旱地。因为稻米贵,他们这边水田也少,家家都伺弄的很精心,算是一笔大进项。
“嗯。”乔墨也没矫情,高兴的吃起米饭,配上猪肉白菜,别提多香了。吃到一半,问道:“对了,上次卖首饰的钱还在我这儿呢。买地要花不少钱吧?”
林正一面给他夹菜,一面说:“咱们这边地多,倒比别处便宜些。最上等的肥沃好田一般是买不着的,良田是一亩八两,略差些的是五两,沙地便宜,只要三两,水田要十二两。咱家只有五亩田,一年到头除了交税吃用,剩不下什么。我打算再添三亩良田,一亩水田,再在屋后靠山的地方开两亩荒地。”
乔墨在心里一算,照他所说,得花三十六银子。
怪不得说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呢,这地可真够贵的。
“我这儿有四十六两,买了地,还剩十两呢。”说起来田地可是不动产,虽说贵,可有了地踏实。
林正本想说那是他自己的钱,可想着自己的积蓄不多了,根本不够,便没出声。
乔墨看出来了,笑着说:“你跟我还分的那么清楚?现在你我是一家人,总不能只用你的钱,不用我的钱,太生分哪里是一家人。再说了,钱就是拿来用的,不会用钱的人也不会挣钱,咱们以后再赚好了。我还想盖新房呢。”
“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林正也跟着笑了,心里满是干劲,觉得日子从来没现在这么有奔头。说起来这房子的确太破败了,住着也不安全,便说:“我这儿还有十一两,要不、咱们少买一亩,等开春农忙完了,先把房子起了。”
乔墨算算,自己的十两,一亩地省下是八两,加上林正手里的,一共有二十九两。不少啊,但他对建房用料什么的不太清楚。
“建房子得多少钱?”
“阿爹当初建的新房花了十五两,木材是自己去山里砍的,只买了青砖,算上人工,还不包括管人一天三餐的钱。那还是六七年前,现在咱家要建三间青砖房,不算木料,青砖加人工、饭钱,怎么也得二十多两吧。”
不算不知道,一算钱又不够用了,抛去买地剩下的二十九两,总不能都拿去建房子,日常总要留点钱用啊。
乔墨苦着脸,甚至想着要不要再去镇上当件儿东西。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办,地也不一定立刻买的到,开春农忙,也没法儿建房,暂时不急。”林正倒觉得手里的钱算是比较宽裕了,房子总是能建起来的。
乔墨想想也是,何况他还打算卖五香粉赚钱呢,若生意做起来,肯定很快就能存些钱,到时候房子就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