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娃咯咯笑道:“爹爹,你忘记啦,是你拜托别人送我回来的,怎么怪起他们来了,应该好好宴请吃饭,才对。”
中年男人嗓音发颤道:“……是,是我记性太差,两位今晚留下来吧,我立刻布置酒席热情款待。”
“不用,我们还有事。”李青溪马上拒绝。
“小哥哥!”
男娃娃的眼睛一眯,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你客气了,留下来吧,我们才好尽地主之谊。”
“……”秦时的眼神冷了下来。
眼看着情况不妙,李青溪出来打圆场,“自然自然,一番好意不消受未免也太冷酷无情了,一晚上而已嘛,我们不急慢慢来。”
男娃娃笑得那么开心,搂住中年男人的脖子,头靠在肩膀上,“这位哥哥真好,要是你来当我的爹爹就好了。”
……当着自己亲爹的面,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李青溪不禁汗颜,肩膀却被扯住,转过头,秦时带着他往洞穴深处走去,连看都不想看见那个男娃娃一眼,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带走。
他们一进去洞穴就有人在后面跟随着,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离开,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先待在一间这些人为他们准备的空房里。
这里会不会就是一百年前的血教?秦时思量着这个事情,他不是很希望预言成真,但若是是真的,很多问题就有了根据。
更何况,视线望向坐在桌子前面对着一堵墙嘟嘟囔囔的李青溪,有时候还一副被怼到非常郁闷的表情,有系统的师傅出现在这个地方,一百年后专门写给他的纸条现在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可是……这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一百年后的这种情况?临死前捅一剑的那个左护法长相与他一般无二,难道真的只是巧之又巧的巧合而已?
想来想去,终究是捋不清楚思路,只有继续等着,看看那对关系古怪的父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过了一会儿,门被慢慢敲响,有人引他们到某处。
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那人衣着打扮和自己当初第一次进流沙下面的血教大本营没多少差别,就是两只眼睛完好无缺,不太一样,这届的教主总算是有些人性。
来到一处僻静的空地,一根根火把立在墙壁上,左右对面一竖排开必须盘腿而坐的矮桌,每张桌子前面都站着血教教徒,最前面便是稍微高一点的台子上的矮桌,那对父子早已经落座。
男娃娃咯咯笑地鼓掌,“喔喔,我们的客人们来了,终于可以吃好吃的啦。”
“请坐吧,两位。”中年男人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声音听着正常,没有怀里抱着孩子,而是平起平坐。
右边就剩下两个空座位,他们走过去,盘腿而坐,其余人却还是一直站着不动。
“都坐下吧。”中年男人发话,这些教徒才跟着一起盘腿而坐。
秦时把目光落在桌上,一人一个餐盘盖的银圆盘,旁边一个都没有,菜肴少的可怜,就连高台上的桌子上也只有放着两个。
……血教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正准备开饭,男娃娃忽然道:“爹爹,你又忘记了,每次用餐都得痴心吟诵一遍血教信仰,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有客人在,不好意思也得不能落下的呀。”
中年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是我记忆不好忘了。”
男娃娃咯咯笑道:“老是出错,哪一天,我可就真的得亲自送你去治一治了。”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男娃娃的话,或者说是隐约的不敢答应,端起桌上独具西域风情的高脚金酒杯对着下面的所有人,站起来。
里面是血红色的葡萄美酒,摇晃着犹如鲜血淋漓,手里端着,静了静,他缓缓开口,用一种类似于叹息的语调说话,“人活于世、死后转世、一世又一世,喜悦悲苦有何意义?当月染红霞,世人皆知永生永世的美妙,天地之门将会打开,一人成神,万人得幸,跟随此后,不死不灭,直至永存!”
下面的教徒纷纷痴心齐声道:“此生此世,心随血教,如有违背,不得超度!”
话音刚落,把手里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种氛围,看得秦时和李青溪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男娃娃眉眼带笑,拍手称快道:“好喔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