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琼(1 / 2)

听到这番话,赵元不由得怔忡了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

秦时淡淡道:“你刚刚也说了,北宫辰和王爷虽然是父女关系,但之间却形同陌路,如果将来月夫人给王爷生了个一儿半女,那么北宫辰的处境无疑是最劣势的。”

“就算月夫人消失不见,将来也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月夫人,北宫辰要想给自己谋取一条生路,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不是么。”

“不可能!”

赵元立刻反驳道:“王爷是郡主的亲生父亲,于情于理,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秦时淡然地说:“落雁山庄时,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思量扬罗的,当时,他杀父毒母的残忍真面目被揭开的那一刻……相信,你还历历在目吧?”

“北宫辰与扬罗的情况又是何其相似,父不亲、家业的继承被威胁、未来举步艰难,你不是北宫辰,又怎么能这么肯定她不会和杨罗有着同样的想法呢?”

听着听着,原本还想要反驳的赵元不由得动摇了。

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但确实,他必须得承认,秦时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秦时接着道:“你刚刚说,王爷对你有知遇之恩,在你心里恩重如山,如果北宫辰确实是杀人凶手之一,你要如何?是隐瞒真相保全你的主子,还是为了王爷揭发真相?”

赵元沉默了。

对于他而言,这个选择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不管于情,还是于理,他都对不住北宫辰和王爷两个人。

秦时看出了赵元的犹豫不决,但他并不做出什么动作。

他必须要知道,赵元到底是站在哪一方。

是法的一方?还是情的一方?

两者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究竟他们真正需求的是事件真相,还是他们自己想要的真相。

良久的沉默里,赵元终于开了口。

“……我相信,北宫辰是清白的。”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标准回答,秦时已经知道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么几句不忍心。

但赵元下一句说的,却完全不一样。

他盯着秦时,眼神极为决绝,连语气都是铿锵有力。

“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私心想要庇护才道出的,她的为人,我很清楚,她绝对不是扬罗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是肺腑之言没有丝毫作假。”

“如果到最后,我说错了,这件事确实与你所言的一般无二,那么我也不会有任何偏袒。”

赵元的决绝态度,是秦时没有想到的。

他原以为,赵元会有私心杂念,或为了自己的前途、或不忍心,而始终想要包庇可能是杀人凶手的北宫辰。

但实际上,对方却是十分公正公平,这和第一次见面时那狡黠的印象截然不同,倒是意外的发现。

这也让秦时终于没了慵懒,开始认真起来。

他现在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同伴,如果始终抱有私心,其目的是为了混淆黑白,那他也着实没那个劲去玩弄黑白。

如今,他觉得自己也是该琢磨琢磨,怎么深入这个案件并解决了。

北宫辰这边,现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了。

而他们这边的处境十分被动,浮生被指证为杀人凶手,暂时无法否认指控,毕竟物证、人证俱在。

物证是不用再调查了,从浮生的床下面搜出来,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北宫辰也曾经找过这把刀究竟从哪里来,但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想来,再去看也只会浪费时间。

既然不能从物证下手,那不如……看看这人证,有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线索。

思虑了片刻后,秦时问赵元。

“你之前说,在凶杀案发生的当晚,北宫王府里,只有月夫人一个人看见了浮生拿着刀从王爷的寝室里跑出来?”

赵元点头,“没错,事情发生后,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担当人证的。”

“我们怎么想都觉得实在太巧了,再加上月夫人特殊的身份,让郡主很难不怀疑月夫人是否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只是,我们苦于没有证据,既无法反驳对方搬出的证词,又没法证明搜出来的凶器是有人故意肮脏陷害。”

“月夫人若是一直指认浮生是杀人凶手,那么,浮生就会一直被指控为杀人凶手。”

“现如今,我们也只有利用浮生是武林侠士的身份,把判刑的那一天尽可能地拖延下去。”

“但此刻也拖不下去多久了,皇室已经与武林交涉好,七日后,就要把浮生押送到少林寺,让少林方丈来评判,最后在众多武林侠士面前裁决了他,而裁决无疑就是死刑。”

秦时思量道:“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七天时间,找出证明浮生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