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叔,我想当兵。”
陈天乐走出房间找到李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事情过去的第二十天。过去十天,陈天乐一句话都不曾说,死活人一般,按照一日连队生活制度来作息。搞得李牧都差点要找心理医生去看他了。
特训班的所有科目全部展开,李牧一人身兼数职,没有时间管他,几乎都是交给了宋小江。而且,张雷案进展很快,省局的专案组已经查到了很有用的线索,挫败犯罪分子阴谋指日可待。李牧一直在和省局协商,如何让他手下的这些特工以合适的身份进入专案,获得一次难得的实战机会。
各种事情之下,就更没时间去管陈天乐了。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李牧认为陈天乐必须接受教训,深刻的教训。尽管发生的这些事情过错并不全在陈天乐身上,但是他起因完全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的肆意放纵,他根本不会被境外情报机构盯上,如果他严格的保守住自己的身份背景,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作为副老总的后代,陈天乐必须要有自知之明。
其实内心里,李牧不认为陈天乐会是很脆弱的人。他快十八岁了,毕竟是陈韬的儿子,生长在一个军人家庭。
特工别墅的前院里,李牧看着陈天乐,道,“想好了?”
“想好了。”陈天乐稳稳的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宋小江站在边上,脸色憔悴得很。这些天陈天乐倒是得到了蜕变,但可把他小宋折腾得够呛——你不敢保证那混小子会不会又跑出去啊。为了看着陈天乐,宋小江啥事都干不成,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天乐,当兵不当兵的,咱们先别说,经过这些天的反省,你吸取教训了吗?”李牧沉声说,“部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哪怕你是副老总的儿子,在我这里也没有特殊通道。你明白牧叔的话吗?”
陈天乐低垂着脑袋,表现比之前要沉稳了不少,看样子是成长了。那些被虐待至残疾不成人形的受害者的惨状,柳青等几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被凌辱至那个样子,二十天前发生的一切都狠狠的颠覆了这青年对社会的认知。毫无防备的就被扔进了复杂的环境当中,由此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
承受过了这样的经历,他就成长了。
“牧叔,我明白的。”陈天乐缓缓地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外网上向他人透露我的身份,直接引起了境外特务的注意,严重违反了保密纪律。其次,我不应该当逃兵,差点连累了别人。牧叔,我是陈韬的儿子,这一点无法改变,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比其他人受到更多的限制。我明白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犯错误。”
宋小江小心看了李牧一眼,低声说,“老师,天乐这段时间真的很用心反省了,光是思想汇报就写了两万多字。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终于,李牧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表示了认可还是表示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他看着陈天乐,说,“站直了,头抬起来。”
陈天乐挺直腰板站好军姿,双目平时前方,表情很坚毅。
李牧说,“你也没有全都做错,至少你被抓到之后,没有屈服。公安部门也通过这起机会,破获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集团,并且引出了一个境外特务组织。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陈天乐挺了挺胸脯,“谢谢牧叔!”
李牧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去复读考军校,第二,直接入伍。你选一个,你父亲那边,我会跟他打招呼。”
此时此刻,在陈天乐心里,陈韬连个屁都不算了,牧叔才是最牛逼的存在,副老总都是渣。
“报告牧叔!我选直接入伍!”陈天乐根本没多考虑,大声说道。
宋小江这会儿低声提醒道,“天乐,回去复读考军校直接当军官,直接入伍要从大头兵干起,你可想好了。”
“小江哥,我想好了,我从大头兵干起。陈韬也是提干的,牧叔也是提干的,我也可以。”陈天乐说。
李牧看着陈天乐,“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干革命的,都要有必死之心,因为你随时可能牺牲。天乐,牧叔从军十二年,身边有不少同志牺牲负伤。再过几个月你就成年了,你要明白,这不是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