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歇息的大太子专程来寻他,打听他今天在阳间有什么收获。
阎冽冷道:“全是瞎闹。”
大太子:“怎了?大哥教的不管用?”
阎冽没理他,摊开卷宗, 执笔审批, 状似专心致志办公。
大太子看出他心绪不宁, 安慰般说:“先别气馁, 你告诉大哥,有没有制造机会让俩人独处?”
阎冽不哼声, 审批卷宗的速度飞快,眨眼一卷,眨眼一卷。
大太子又问:“那有没有守紧嘴巴,做到败兴的话不说,讨人厌的话不说,大实话也不说?”
阎冽抬眼了,冷嘲:“大哥,你索性把我毒哑算了。”
今天晚上,他在医院见张活柔惨兮兮躺床上,身子骨软弱无力,一下子于心不忍,将准备好的批评如数咽回肚中。
她真不该轻信陌生人,这世上虚有其表的人太多。
如果她生龙活虎地在他面前蹦来蹦去,他铁定狠狠责备她,大哥教的什么这话不说那话不说,统统靠边站。
后来他一句简单的“从心没事”,张活柔就被踩中尾巴似的气炸,她嘴上虽然没说,但那小眼神,都不知在心里骂了他多少遍,当他瞎啊?
他有气量,不与她计较,也守住嘴巴。偏偏她追问,他以为坦诚相告不是坏事,结果她又生气了。
真是,这样子说她莫名其妙有错?
大太子听完弟弟的牢骚,“噗嗤”一声笑了。
阎冽拧眉瞪他,不客气地赶人:“我忙公事,要看笑话的滚出去。”
大太子忍住笑,“三弟呀,你不能把气撒在大哥身上。”
阎冽冷哼,继续折腾卷宗。
大太子不紧不忙喝了半盏茶,再问:“三弟,你以前和张活柔谈恋爱,是怎么谈的?”
这个问题很私人,阎冽不悦。
大太子忙道:“别误会,大哥的意思是,那半年里,你和她谁说了算?”
阎冽不假思索:“自是我说了算。”
那年的光景,张活柔才一个高中小女生,懵懵懂懂傻乎乎,他答应与她一起,她差点没感激流涕,处处唯他马首是瞻。
不过他对她也是极好,几乎有求必应,比如她提出去阳间见一见她的闺蜜,不轻易与一般凡人接触的他也难得答应了。事后他提醒她当心那个闺蜜,她不当回事。
张活柔提出免去张家债务的要求,是他第一次没有满足她,也是她第一次不服气,俩人这才闹翻。
大太子又问:“那你俩平常谁哄谁?”
阎冽:“什么?”
大太子:“就是说情话,满嘴彩虹屁让对方高兴得合不拢嘴。必要时候,将爱大声说出来!”
阎冽马上想起以前张活柔老是捧着他的脸,媚眼如丝说着那些话,对他又亲又抱,他心里特别舒服,会不由自主回应。
哪怕到现在,他偶尔也会在梦里见到那样子的她和情景,醒来之后,惊觉床上只有他一人,冷冷清清,格外惆怅。
不等阎冽回答,当大哥的就猜出答案。这三弟向来一本正经,秉性肃然刚直,卿卿我我的肉麻情话,他真不一定说得出口。
大太子拿出手机操作:“如今说情话是男人基本的救生技能,网上有情话大全,你要不要背几句?”
……
张活柔将糟心的阎冽抛诸脑后,约柳桥去设计公司看芙蓉轩分店的装修方案。
芙蓉轩分店的规模比郊区的总店小,装修风格走小清新路线,专门吸引那些消费力强的时尚年轻人,店名叫“小芙蓉”。
与设计师交流的过程,张活柔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这设计公司是一个富三代留学回国后,由家人打本经营,老板是位一表人才的小伙子。
他亲自操刀小芙蓉的项目,说话从容亲切,举止大方,给人感觉相当不错。
不单止,他对柳桥分外照顾与细心。柳桥的杯茶水少了,他亲自添,柳桥的问题他解释得特别细致,还拿出自己的私家零食,无保留地请柳桥吃,柳桥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马上把空调调高,自己却热得满额细汗。
至于他看柳桥的眼神,炽热得令张活柔觉得自己是上千瓦的电灯泡。
离开设计公司,张活柔贼兮兮地问:“桥姐姐,沈设计师约你吃饭,你怎么不去?”
柳桥笑了:“我为什么去?你不也不去。”
张活柔:“人家摆明只想约你,我当了半天电灯泡够累了,哪有能量再发光发亮。”
柳桥嗔怪地瞪她。
张活柔用肩膀顶顶她:“他对你有意思。”
柳桥不傻,当然看得出那年轻人对自己的心思,早在前段时间俩人就方案问题频繁沟通,她就察觉出了。
柳桥对他不排斥,也欣赏他的才华与体贴,只是不随意表态。
张活柔想起傅岩那衣冠禽兽,拿他做反面教材叮嘱柳桥:“人不可以貌相,你要有防人之心。”
柳桥听了替她焦急:“这么严重的事,你有没有向学校报告或者报警?”
张活柔:“我当天晚上就跟刚子去报警,但值班的警察说证据不足不给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