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跃茫然地回到客厅,见小茶几上用玻璃水杯压着一张纸条,拿起看,上面写着——记得800万。
落款:刚刚中介。
顾跃惊了惊,头皮发麻。
几天后,张活柔放学,骑着小绵羊穿过校门口。
她看了下倒后镜,镜里有一辆黄色兰博坚尼,用与它第一跑车的头衔极其不符的低速,缓缓跟在小绵羊后。
张活柔:“……”
驶到一间7-11,她停车进去买芒果汁,出来时,黄色兰博坚尼停在路边,万年戴着太阳眼镜的顾跃无所事事似的,倚着车身干站。
见人出来,他站直身,朝她笑笑。
张活柔过去打了声招呼,没主动提钱的事。
这家伙还没付钱。
顾跃看穿她的小腹诽,说:“我刚把1000万支票送去刚子。”
1000万?意外惊喜?
张活柔没太大高兴,她假笑:“多200万是掩口费吗?”
顾跃听懂她的意思,见识过她那晚,没打算在她面前装傻。
他很淡定地说:“不是掩口费,你没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
张活柔斜眼他,他继续说:“徐总监的死是有蹊跷,警察目前没找到凶手,也没找到针对谁的证据。他私藏公司数据资料却是真的,商业罪案科本来就在调查他。”
张活柔听得兴致缺缺,这些话听在她耳里,无一不是乏味的借口。
顾跃当时要求“观摩”驱鬼,一口答应给两倍报酬,可想而知那个徐总监,或者说是徐总监藏起来的u盘,对他来说多有价值。
他们之间的孰是孰非,张活柔作为外人没办法下判断,他们也许谁都不无辜。
后来顾跃说:“多出来的200万是多谢你救我一命。”
那晚他之所以脱险,除了张活柔,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救他。
张活柔乐意揽这个功,反正不能提阎冽,她笑了笑:“那200万加得太少了,你的命不止这个数啊亲。”
顾跃也笑:“那当然的,给再多报酬都永远不够命的矜贵。为表答谢诚意,我邀请你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
他父亲顾极臣首富的生日宴,是a市富豪阶层的第一大事。同阶层的必定前往祝贺,低阶层的以收到邀请为荣,当官的也会十分给面子地出席,在宴会溜一圈,随便傍上一个人物,都基本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总之,这是一个谁都想去但不是谁都能去的盛事。
张活柔对这个没兴趣,当场婉拒了。
顾跃:“别拒绝得这么快,还有一个星期时间,你好好考虑。”
张活柔心里好笑,什么大事需要考虑一个星期?
不过她不多说了,将喝光的芒果汁瓶扔进垃圾筒,道别后骑小绵羊走了。
从心这段时间一回家就躺沙发,逼得平日躺惯沙发的张活柔改去旁边躺椅。
张活刚勒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叫喊:“一个两个别躺了,快来帮忙做饭!”
收了顾跃的1000万支票,堪比一次过倒卖了两三套凶宅,张活刚对这单生意的成果非常满意,特意去超市采购了牛排和海鲜。
他的叫喊没有人回应,到最后还是他一个人战斗把晚饭准备妥当。
张活柔懒洋洋过去吃饭,从心继续在沙发躺尸。
张活柔很好奇九军到底是怎样训练从心的,能把她每天都训得累恹恹,从心告诉她:“很简单的训练,他负责扔东西,我负责接。”
张活柔:“???”
闻未所闻。
从心无力地解释:“起初是扔乒乓球,网球,足球,篮球,一时扔左一时扔右,一时远一时近,一时快一时慢,我扑来扑去接,接不住的要罚。然后扔鱼,鸡,蟹,蛇……再到扫把,菜刀,长矛,短剑……不仅要接住,还不能受伤……”
张活柔:“…………”
她拍拍从心肩膀,安慰:“我明白了,九军是在训练你的反应速度以及胆量。”
从心忧伤地看看她,天知道她双手颤着接住那条又长又滑的蛇时,心情有多复杂。
见从心一脸生无可恋,张活柔继续安慰:“你往好的方向想,比如,他不动真刀真枪跟你打架,逼你习武,那已经是很温柔很体贴的了。”
吃饭间,前面中介店铺传来问话声:“请问有人吗?”
张活刚放下碗筷,边擦嘴边出去:“有有有!”
刚刚中介一般开门营业到晚上十点,反正张活刚睡觉之前都开着。
他换上笑嘻嘻的迎客脸,跟进来的女顾客说客套话。
女顾客穿牛仔裤与牛仔外套,衫上一双高帮尖头黑皮鞋,看上去身高似有一米七,烫过染过的波浪长发及腰,眼神很酷地打量张活刚,嗓音也很酷地问:“你们这里有二手房买吗?”
她边说边拉开一张椅子侧身坐下,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搭住办公桌,闲闲叠起腿。
张活刚快速将她审视一遍,脑里飘来四个字——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