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帝台娇 画七 2501 字 7天前

就像方才被狼群围住时她借着风神不知鬼不觉撒出去的药粉一样,正如她嘴上认真说的那句一样,她说她护着他。

还有上回夜里烛火熄尽,她偷偷往他嘴里塞的那颗丹药,功效立竿见影,瘟疫过后所留下的后遗症一扫而尽,甚至内力更胜从前。

若是旁人,还不知要如何邀功,偏生只有这么个不省心的,竟愣是半字不提。

平时唐灼灼这女人没出息得很,一些小惠小利就乐得不行,真要有大功劳的时候,缩得比谁都快。

霍裘缓缓吐出一口气,压抑着郁气冷声问:“如何识得?”

屋塔幕眼神也黯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皇上可认识南平王府的姑娘?”

南平王府就一个嫡女,又自幼与唐灼灼玩的好,品行也还算不错,比她那个脑子进了水的兄长朱泸讨人欢喜。

霍裘轻微颔首,就听屋塔幕沉着声音道:“这大虫,就是上回秋猎时这两姑娘执意要救下的。”

“难怪它也不攻击人,原是闻着娘娘身上的味了。”

屋塔幕说罢,又伸手指了指那显然有些兴奋起来的大虫,道:“上回还是朱琉硬拉着我将这大虫绑起来才勉强包扎住了伤口……”

他突然住了嘴,提起那人的名就觉得浑身莫名的烦躁。

就在两人说话间,唐灼灼已走到了离大虫十步左右的距离,眼看着它享受地眯了眯眼睛,霍裘这时却也步步向她靠近过来。

他逼近上前,后头的禁卫军自然也跟着动,大虫感受到了肃然的杀意,顿时立起身子龇牙咧嘴咆哮一声。

第六十七章 双更合一

雄浑的声音刺破耳膜, 霍裘硬生生顿了步子, 听出那大虫声音里不满的警告意味, 瞳孔里聚集起深幽的黑色。

他一停下步子,身后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唐灼灼,回来!”男人的声音里到底带上了震怒和未知的惊惧, 他从身后抽箭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林间的风带着些溪水的甘甜,吹得枯叶纷落, 正巧落下几片在那大虫的鼻子上, 它伸出两只黄色的大爪子去挠, 倒是像极了童心未泯的孩童。

唐灼灼见状,轻轻拧着的眉头倏尔就舒展开来, 她知道霍裘的担忧,转身轻声道:“陛下别担心,咕噜就是来找臣妾玩儿,它不伤人的。”

听了这话, 一直跟在霍裘身后的李德胜身子险些有些不稳,不伤人?就方才那一声吼,他甚至都见到了它血盆大口里未消化掉的肉沫,还卡在牙缝里。

我的娘娘诶, 那可是只活生生的不认人的野兽啊!哪有有那么通灵能认得几年前的人?

霍裘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那瞧起来就不好对付的长虫,恨死了她这永远不听话的性子。

想上前去护在她跟前将人拉回来, 却又忌惮这怕那野兽不管不顾直接将她咬伤,到底投鼠忌器, 崇建帝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只能眼巴巴坐以待毙。

小女人背影再纤细不过,长风吹起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雪白脚踝上的银铃,叮叮当当的空灵又幽静,如果不是旁边有只安静如猫的猛兽,崇建帝甚至要再一次被迷了眼。

咕噜从石头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划出一道矫健的弧度,唐灼灼眼里闪过些许紧张,见它慢慢围过来,试探性地低呼:“咕噜?”

它顿时从喉间溢出几声低低的吼声,对这个称呼不是十分满意。

与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动作让唐灼灼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弯了眼睛,半张侧脸柔和得不像话。

咕噜是她与朱琉一同救下的,那时候恰巧遇到屋塔幕,过了这么久,她仍记得当时朱琉红着脸磕磕绊绊上前搭话的神情。

只是比起两年前,咕噜的身形大了五六倍不止,长长的尾巴扫过唐灼灼的脚跟,她抬脚躲了一下,却被咕噜用两只爪子牢牢摁住了脚。

所有人顿时呼吸一窒,霍裘剑眸微眯,搭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

唐灼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并没有觉着半分痛意,咕噜没忘记把它那尖长有力的爪子收起来。

它伸出一只前爪,碰了碰唐灼灼脚踝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久久不歇,眼看着它玩性大发,唐灼灼只好伸手揉了揉它肥硕的大脑袋。

信号散一经发出,想必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到此处来,若是见了咕噜,到底人多眼杂她不放心。

唐灼灼将它往林深处推了几下,道:“回去吧。”

咕噜见了想见的人,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最后用头颅蹭了蹭唐灼灼白嫩的手,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最后跳上一颗巨石,朝着冲它搭箭的人吼了几声,咆哮声传出老远,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哪还有什么大虫的影子?

若不是耳朵还在隐隐作痛,许多人只怕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唐灼灼有些怅然地望着山林深处的方向,片刻后才低着头踱步走回霍裘身边。

后者的面色已不是一个黑字足以形容。

一片寂静中,还是屋塔幕摸了摸鼻子开口悻悻道:“分明是我救了它,怎么见了我反倒朝我龇牙咧嘴的?”

后边的事自然无需多提,秋猎的第一天,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单是带回那七八头豺狼的尸体,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夺了魁。

到了午间,唐灼灼心底发怵,不敢待在霍裘身边,在李德胜进来问要不要同去马厩挑马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已头疼为借口推拒了。

马厩里,霍裘听着柳韩江有条不紊地分析如今的时局,正巧见到李德胜回来复命,单是见着他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数。

“说罢,是头疼还是腹痛?”他身上换了一件衣袍,颜色却仍是没变,不怒而笑的模样令人心头一寒。

李德胜讪讪地笑,磕磕绊绊地回:“娘娘说……说早间骑了马,这会正颠得头疼。”

“……”

柳韩江说话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清咳一声,才想从善如流接着说下去,就听霍裘冷哼了一声,不知怎么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冷静自持的帝王嘴里听到不满与些微的委屈。

这世上果真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草原的风光与京都迥异,阳光普照,白云堆成了不知名的形状,就连吹过来的风,也是带着些许绿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