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觉得沿用旧名比较好,没必要那么麻烦。”孟上秋端起汤碗慢慢地喝起汤来,象征着这个话题的尘埃落定。
当天晚上,帮着薄荧把房间收拾好,又约定第二天带她去买衣服的戚容回到卧室,孟上秋半躺在床上,壁挂电视上正播放着一部文艺电影。
“孟哥,你真的不要薄荧改姓?”戚容在他身边坐下。
“为什么要改姓?”孟上秋依然专注地看着电影。
“至少孟家能留个香火……我生不出来,不想……”
孟上秋的视线移向戚容,他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介意这件事,有没有孩子对我都一样,香火更是无所谓,世上姓孟的多了去了,缺我一支香火?”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戚容的眼睛红了。
“你知道我志不在此,我是真的不在意有没有孩子。”孟上秋说:“收养薄荧也是因为想着电影的成功有她的很大功劳,在我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陪你,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大了,你突然要她丢掉亲生父亲的姓跟着我姓,她会怎么想?”
“她犹豫了一下。”戚容失落地说。
“没有一个孩子能够完全割离亲生父母,恨比爱更能锻造强烈坚固的关系。”孟上秋面无波澜,仿佛早有预料:“如果你还是希望她能改姓,那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沉默片刻后,戚容低声说:“算了,感情又不是靠那一个姓,我有信心成为她真正的母亲。”
孟上秋握住戚容的手,没有说话。
薄荧在户海市住了一周不到,就随着孟上秋和戚容迁到了上京。
孟上秋买下的房子位于二环上的一处高级小区内,上一任主人入住还没超过一个月,和新家无异。
没过几天,薄荧的中考成绩也出来了,她距离全省第一差了三分,只能屈居第二,虽然薄荧很是失望,但是戚容和孟上秋却十分高兴,从薄荧口中得知消息后,戚容还说要在家里做一顿大餐,孟上秋直接大手一挥,决定带两人出去吃一顿好的。
当薄荧走进装潢高档优雅的法国餐厅时,她的表情很镇定,实际手脚都僵硬得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再加上餐厅里客人投过来的目光,更是让薄荧如坐针毡。
“你不早说是来这种地方吃饭,我都没好好打扮。”戚容嗔怪着说出了薄荧心中的话。
“有什么好打扮的。”孟上秋抬起眼,略微流露出一丝吃惊:“只要不穿拖鞋就行了。你来看看想吃什么。”
他把菜单递给薄荧,穿着整洁的招待立即转向了薄荧。
薄荧只看了几眼上面的标价就不敢点了,她把菜单递给戚容:“戚阿姨点吧,我也不会。”
“还得你来。”戚容又把菜单递给孟上秋,孟上秋拿着转了一圈又回答他手里的菜单,翻看着迅速点了起来。
点完后,孟上秋把菜单还给招待,招待小声告退。
“上周我和槐树影业的老总就是在这里吃的晚饭,我觉得还行,你们可以试试。”孟上秋说。
“你们谈得如何了?”戚容问。
“我拒绝了,二流商业片以前为了糊口我已经拍得够多了,他手里有一部文艺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作为我下一部电影的过渡。”
☆、第 19 章
随着时间的过去,薄荧也由一开始的拘谨非常渐渐放松下来,孟上秋点的餐按照顺序开始陆续上桌,孟上秋一边教她如何使用刀叉,一边告诉她西餐上的一些常识,薄荧第一次知道还有“前菜”、“副菜”、“主菜”之分,每一份的分量少是因为道数多,全套下来往往还会让人吃撑,根本不会有薄荧担心的吃不饱问题,对此,薄荧既是吃惊又是新奇。
开始动刀叉以后,孟上秋和戚容聊上了电影的事后,但是没一会,话题就又转到了薄荧身上。
“薄荧的成绩上上京最好的高中四中肯定没问题。”戚容说。
“不去公立高中,我已经给她打听好了,七月初的时候私立顺璟学校会举行入学考试,王银平告诉我顺璟高中才是上京最好的学校。”孟上秋说。他口中的王银平就是先前提到的槐树影业的老总。
“她的户口还没迁过来,顺璟会收她吗?”戚容有点担忧。
“王银平认识顺璟的校长,哪天我们约出来吃顿饭。”
戚容点点头,看向薄荧:“薄荧,觉得这里味道怎么样?吃得惯么?”
薄荧给了肯定回答后,戚容露出放下心的表情,笑着说:“如果不够就再加。”
“暑期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学个才艺?”孟上秋问。
“孩子刚考完中考,这个暑假就让她轻松一下吧。”戚容说。
“你怎么想?”孟上秋看向薄荧。
虽然这两夫妻在艺术问题上很有共识,但显然在教育方法上分歧很大,短短几天,薄荧已经被问过了数次“你怎么想”,到现在,她一听到这句话就开始心里发虚。
在大多数时候,她的看法都更接近孟上秋,这次也不例外,薄荧喜欢学习,不论是学习什么,一切能够充实自身,使她变得更优秀的东西她都无法抗拒。
“我想学。”薄荧说。
“有没有感兴趣的?”孟上秋叉了一口鹅肝到嘴里。
薄荧有些犹豫。
“怎么了?”戚容关心地问。
“……我一直很羡慕会弹钢琴的人。”薄荧的声音低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有些脸颊发热,仿佛自己这样的人想要学习钢琴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但是我听说钢琴要从小学起,我好像年纪大了……”
“这有什么,”戚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多大呀,十五岁,想学就去学,戚阿姨给你找老师。”
吃完主菜后,招待送来了两份精致的甜点,还是迷你的小小一块,但是薄荧已经不会吃惊于这么小一块东西会卖上接近三百的价格了,她就像一条变色龙一样,总是能够迅速适应环境,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