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睡不着了。
没有彷徨,他决定逼周涤非离婚,至于简嘉,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任何力气,她自己会走开,很懂事。
房子可以给她,彩礼,自然也不会再要回来,他不是小气的人,也不缺钱。
唯独,陈景明同志那里不好交代,而且,程序会非常麻烦。
另一家酒店里,简嘉睡得很沉,她太累了,又吃了药,被男人甩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以再找,睡前,她忍不住又小哭一场,是的,陈清焰没再出现。
但哭着哭着,她竟然能睡着了。
第二天,整个香港,一片狼藉,树木和棚架倒塌,有百余名市民到伊丽莎白医院看急诊。
救护车的鸣笛把简嘉惊醒,从酒店外面,呼啸而过。
烧,退了,但脑子依旧不太清醒。
而陈清焰此刻,清醒许多,因为,周涤非再次消失了。
枕边,是她留给他的一张便利贴:学长,我说过,我只向她借你一夜,不要打这个手机,只是我其中的一个而已,对不起。
陈清焰捻起枕上她留下的一根长发,微卷,他看了很久,起身,确定自己不是又做了一场黄粱大梦。
那种被戏弄被毫不留情丢弃的暴力羞辱,贯穿了陈清焰。
他想发泄,对方都不在眼前。
“程程,”他终于想起该给简嘉去个电话,出乎意料,她很快地接了。
简嘉看着外面风小雨小,但还是很糟糕的天气,心里空洞。
“陈医生,我们离婚吧。”
第35章
看新闻, 在讲沿海受本年度第一场台风影响,经济损失高达多少多少, 电视机里传来女主播的字正腔圆, 简母很担忧,周琼自告奋勇马上给简嘉打电话。
但占线。
过三分钟,还占线。
两人只好先作罢,再等等。
“陈医生,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简嘉对他惯有的那一套沉默, 快速打破。
陈清焰不想和她离婚。
在听到她声音时,那种真切的随时就可以碰触到的柔软声音,他忽然意识到不想和她分离。
“我不同意, ”陈清焰明确地开口,很干脆,“我们谈谈。”
简嘉愣住,在急剧的心跳中, 回了妈妈一个电话,假装一切阳光明媚。
四十分钟后,陈清焰驱车来到这家酒店,路上鲜有私家车, 到处可见的, 是警车。
周涤非是海市蜃楼,门打开时, 程程才是活色生香的一团生命, 她真美, 眼睛里全是光芒,台风天气也变得无所谓。
陈清焰望着她满脑子奇怪的念头,他直接进来,不知道自己更像不速之客。
窗台那,玻璃框都刮飞了。
一夜乱响,简嘉没怎么听见。
他伸手,想探她额头,被简嘉下意识地挡开:“我没事了。”
她一直都是个很擅长自我愈合的人。
“我昨天有事,必须要解决。”陈清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说的轻描淡写。
领口横着的那枚金色领针,随着动作,间或一闪,倒成房间里最大的亮色,他太讲究,无论心情多么不堪,外表看起来,陈医生永远精致禁欲不可侵犯,完美的皮囊,破碎的灵魂。
简嘉看向他,默默站着,靠在墙壁上,像背不出课文被罚站的小学生,因为她脊背特别直。
“我没做什么越界的事。”他把接吻排除在外,陈清焰做事,永远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体系,任何人,都更改不了。
简嘉继续看着他,他太平静了,平静到让她产生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前几天,爷爷打来电话,酒席已经预定好了。”他一直没跟她说这件事,觉得没必要。
想到陈景明,简嘉的心软了一下,老人说,他一看就知道这才是自己的孙媳妇。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分钟。
她太年轻,甚至是第一次正经恋爱,婚姻尚未开始,要简嘉捉小三逼男人她一点经验都没有,唯一想到的,是应该体面离开。
“那,你出轨了吗?”简嘉思考好久,垂着眼睛问出来。
陈清焰走过去,床上,留下个坍陷坑,他捏住简嘉的下巴,迫使她看自己:“你在吃醋?”
他坦荡的黑眼睛,很深地望进简嘉的眼睛里。
“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