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她这一声住喊的实在是有些突兀,就连那些个正欲动手的西凉侍卫们也吓住了,站在了原地,一时间没了别的举动。
迟明珠确实觉得她这么一声叫喊似乎还不够,生怕他们双方又动起了手一般,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道:“住手住手!都给本公主住手,谁也不许给本公主伤了他!”
夜荼靡是最先觉察到这件事的其中转机的,毕竟她早先就已经在观察迟明珠和红鲤之间到底是有着什么猫腻了,一直到现在,夜荼靡才隐约觉察到了些许异常。
似乎是在她看到了红鲤抽出了那一把长刀之后,迟明珠整个人就换了一个反应了。
更别说她刚才还说了一句“谁也不许伤了他”,也就是不许伤了红鲤的话,更是让夜荼靡清楚的意识到,这位西凉公主似乎真的是与红鲤有什么交集了。
一番思量之下,夜荼靡也是迅速至极的对着红鲤发了话道:“红鲤,你也住手。”
红鲤方才见着西凉的那些个侍卫围攻过来,手中已经是捏紧了长剑,就等着箭在弦上一击必出了,但是眼看着西凉那边的侍卫没了动静,夜荼靡也已经出声,他方才冷着眉眼不情不愿的收了攻势,漠然立在了一侧,目光有些挑衅的看着那些个西凉人。
“公主,这个臭小子刚才分明是想对您不敬啊,您这是打算轻饶了他不成……”
西凉那边的侍卫受不住红鲤这般挑衅至极的目光,皱着眉头有些不甘的对着迟明珠道。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这一次迟明珠居然是没有半点动怒的打算,她不仅是没有重新下令让人对红鲤出手,反而是扭过头来对着这个出声的侍卫呵斥了一声道:“出口,本公主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怎么处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本公主的不是,还不快滚一边去!”
那人被实名这么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难看,但事实上更多的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不过碍于迟明珠的公主身份,他到底还是没敢多说了什么,只能规规矩矩的退到一侧,好在过多言语。
然而迟明珠这般明显是帮着红鲤的举止并没有让红鲤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脸上的神色反倒是越发烦厌了几分,他满脸戒备神色,满是谨慎的看着迟明珠,冷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迟明洙似乎是没有想到红鲤对自己的敌意如此之大,她那一张分外美艳的小脸隐隐皱了一团,似乎是颇有几分迟疑,又隐约带了几分异样。
“你……”
红鲤脸上的神色没什么转变,仍旧是冷凝着一眸子,漠然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等着看迟明珠接着要耍什么把戏一般。
迟明珠一个“你”字说完,似乎也不知道继续讲了什么,但是她的目光却依旧是死死的盯着红鲤的面容,还有红鲤背后背负着的那一把雪白纱布包裹着的长刀,脸上的神色微妙不已。
就在红鲤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迟明珠这才分外谨慎的开口道:“本公主有话问你你,你可是去过九州十里画廊?”
废话,他要是没去过十里画廊,又怎么可能新认了夜荼靡为主,拜入了十里画廊门下还化名为了红鲤。
迟明珠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红鲤下意识的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但是这话红鲤也不过只是腹诽腹诽罢了,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说出口来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夜荼靡如今在南诏帝都之中凭着国公府嫡出千金的身份已经是过得极是逍遥自在,现在自然是没有暴露了她身为十里画廊之主的必要。
想到这里,红鲤面色不变,满是漠然的回应了迟明珠一声:“我曾去过十里画廊与否,是小爷我自己的事情,小爷何故需要告诉了你?”
这话实在是半点听不出来其中意味,迟明珠摸不透红鲤这话的意思,只能是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本公主没别的意思,你好生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十里画廊”。
红鲤冷笑:“那我也再说一遍,这是小爷自己的事情,去与没去,都无需告知了你。”
迟明珠眼看着红鲤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告诉自己了,心中也是多了几分着急和不快,她自小在西凉皇宫长大,平日里受尽了宠爱,除了那位性子乖僻的迟昼兄长之外,哪里受过了红鲤这般对她爱答不理的罪,她越想越觉得很是不高兴,但是抬眸一看到红鲤那张清俊的容颜,满心的火气却又莫名散了些许。
她一时间没再若先前那般继续开口叱责了红鲤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抿着嘴巴,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着。
看那样子,居然是凭空生出了几分小可怜的意味。
夜荼靡眼看着这事儿似乎是不太好收场,又琢磨着两个人对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像话,还会牵扯了她身后一直安安静静,但是气压却明显是有些低的沈沐辞,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没有暴露了身份的必要……
一番思虑之下,夜荼靡当下便是动用了内力,隔音对着红鲤传了一句话道:“你且告诉她,让她不必着急,她所问的问题,九洲四国会鼎之上自会有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