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2 / 2)

踏天无痕 更俗 3292 字 4天前

陈海也不理会周同、吴澄等人,看着漫山遍野的失地农民,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诸位,陈海来迟,让乡亲父老们受委屈了,但从今往后,将再没有谁能阻拦大家北上授田!”

关口前静了静,下一刻震天的欢呼响彻天地之间。

驰道上的岩浆很快就冷却下来,孙干、王拱辰安排兵卒维持着秩序,安排近十万失地流民,就如决堤洪水般越过横山,往榆城岭、雁荡城那边涌去。

吴澄、周同离开后,很快天水郡在蒲县北边的郡兵也都撤了回去,但天水郡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似乎当整件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陈海担心华阳宗再有反复,他亲自在蒲县留了三天,见华阳宗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才令孙干留下来代他坐镇,他先返回雁荡城。

……

从天空中看,雁荡城与潼口城、横山城之间的驰道已经初具成型,数万流民和甲卒沿着驰道,将犹如蚂蚁一般前行。

平民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没有一刻停歇。

此时血云荒地的情况已经不够乐观,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大批的罗刹魔涌入金燕诸州,可偏偏金燕诸州的内耗却愈演愈烈,看不到休止的迹象。

目前却也不是陈海单方面想要压制河西的野心,燕京内廷、外廷都不希望河西继续强盛下去,在内廷的主导下,大量淬金铁料以及诸多天机战械从沥泉流入武藏军所控制的秦山郡,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但河西却将这事算在陈海及天机学宫的头上,开始限制天机学宫的商队从河西境内借道通行了。

陈海每年从鹿城运五六十万斤八级淬金铁料进入秦潼山,都是通过商队进行,河西加大限制之后,龙骧大营铸造重型天机战车、重膛弩等战械的速度,就被迫降了下来。

血魔入侵,河西是抵挡血魔的第一线,陈海这时候也不想再跟河西再起什么冲突,就想着有没有可能,绕过河西,在太微山的北面开辟新的运输通道,以便鹿城的淬金铁料,能批量运入横山。

只是太微山的北面,位于河西与妖蛮黑石汗国之间,受到两边势力的监视,想开辟新的通道,谈何容易?

每每想到这个地方,陈海一阵无力感就油然而生,特别是天水郡北部这么大的缺口,他真有可能赶在罗刹血魔大举入侵前,将这道缺口彻底堵起来,建立坚逾金石的防线吗?

陈海坐在大帐里,心里烦闷,除了这些杂琐事务外,还有赵忠的一封信函,放在他的案头,令他烦躁难安。

赵忠在这封信函里,已经明确暗示要他除掉姚文瑾。

很显然,一方面是姚文瑾放荡不羁的言行已经将赵忠、文勃源等人彻底得罪死了,另一方面,赵忠、文勃源坚持要借他的手除掉姚文瑾,大概是想彻底断掉他倒向宗阀的可能吧。

第402章 杀囚

姚文瑾毕竟乃是姚氏阀主之子,被废掉了修为后,在姚氏的地位都不能算低,就算是触怒帝君,被放流到榆城岭来,也是有弟子、嫡女相随。

现在赵忠要借他的手除掉姚文瑾,真是一石两鸟之策啊——陈海拿着赵忠要房奚俨转交过来的信函,一声不吭。

看着陈海微蹙的眉头,坐在一旁的房奚俨内心无比忐忑,实在是琢磨不透陈海心里在想什么,但益天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燕然宫必须要保证陈海没有机会反复倒向宗阀!

帐中二人都不说话,只有陈海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笃笃笃的单调声音让房奚俨精神都有点儿萎靡。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吵嚷之声,把陈海和房奚俨从沉默中解救了出来。

仔细一听,好像是姚文瑾,陈海让他进来,两个扈兵押着姚文瑾进入帐中。

几日不见,姚文瑾除了衣衫褴褛之外,还是身形挺拔,一双眼睛灿然生辉。陈海心中暗叹一下,这种人现在真是不多了,但是燕然宫实在不好敷衍。

一进帐,房奚俨身后的两个剑侍就逼着姚文瑾下跪行礼。

陈海挥了挥手,示意算了。

房奚俨心里倒是咯噔一下,难道这陈海真有其他的想法?想到这里,握着椅子的手就紧了一下。

“你来见我,有何要事?”陈海一遍处理文案一边问道,连头都没有抬起过。

看着眼前的这位族侄,姚文瑾心里一阵翻腾,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祖地潜修,陈海被逐出宗族,他也是事后知道一个大概,当初是很惋惜宗族这个继自己之后的另一个修道天才,就此殒落,他即便想找父亲求情也是于事无补,却没想到此子投奔陈烈之后,竟然有另一番际遇。

姚文瑾是极痛快陈海投靠阉党,但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此子铁心站在文勃源、赵忠等阉贼那一边,即便他日帝君驾崩,阉党势力失去最大的根基,但燕京还是少不了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姚文瑾也不管房奚俨在场,说道:“我听说龙骧军与天水郡兵日前起了磨擦,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海愕然问道:“你都吵吵着闯进来的,又有什么事情是你不当问的?”

姚文瑾说道:“龙骧军大肆迁流民进雁荡授田垦荒,是龙骧军准备在横山、雁荡之间,成一郡之强藩否?”

“够了!”陈海挥手制止姚文瑾继续说下去。

要是姚文瑾私下找他说这话,陈海却也相信他是在好意,然而当在房奚俨的面说这话,离间计未必太拙劣了。

也许姚文瑾并不介意房奚俨会看穿他的离间计,只要在房奚俨、在赵忠、文勃源等人心里种下相疑的种子就足以令燕然宫戒备这边了。

却非陈海挥手制止,姚文瑾就会住嘴的,瞥了一眼眼藏迟疑的房奚俨,继续跟陈海说道:“要是你有如此雄心,我倒是可以帮你说服吴周等氏,也可以帮你说服京郡一些失势的宗族,过来投附于你,助龙骧军在雁荡扎下根基!”

陈海大怒,一掌将姚文瑾轰出帐外。

陈海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姚文瑾修为全废,也是被陈海一掌拍得七窍流血,在帐外守值的韩文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走进大帐询问。

“这姚文瑾触怒帝君、得罪赵大人、文大人,饶他不死,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竟然敢跑过来离间我与赵大人、文大人,今天不给他一点教训,当真以为我还是当日在姚氏任人宰割的小儿,”陈海铁青着脸,对韩文当下令道,“将姚文瑾扒光,在帐外给吊起来示众,让所有人看看不敬赵大人、文大人是什么下场!”

韩文当嘿然看到姚文瑾两眼,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他提起来,扒得就剩条内裤,拿绳子直接绑到大帐前的旗杆。

虽然已是开春,但雁荡原还是寒风凛冽、滴水成冰的季节,姚文瑾修为已经被废,又被陈海一掌拍得重创吐血不已,这时候被扒光吊到三五十米高的旗杆上,寒煞侵体、绝不好受,没过一会儿,就熬不住直抖擞起来。

陈海又直接大帐里设宴款待房奚俨,两人还让将大帐帘子揭开,看着姚文瑾受刑、饮酒为乐。

这时候姚玉瑶和姚文瑾的三名弟子也闻讯赶过来,但被韩文当他们挡在军营不敢轻易妄动,强闯军营是杀无赦的死罪。

孙干、苏原、葛同、苏绫等人也闻讯过来,想要劝说陈海手下留情,但走进中军大帐看到房奚俨,也不好直接劝说什么,他们倒不是想同情姚文瑾什么,但他们也不希望姚文瑾真死在雁荡城。

“陈侯,你说这滴水成冰的天气,这姚文瑾能熬上多久?”房奚俨饮着酒,眯眼笑着问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