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重逢以来她根本就不待见他,每次不是冷眼相待,就是冷嘲热讽,这次更是故意说些违心的话,往他心口扎刀子。绕是他再有耐心,再好脾气,他也经不住她这么造,几次下来脾气自然就上来了。
他发觉他向引以为傲的隐忍和克制,在她面前通通成了狗屁,完全作废。她太能左右他的心情和情绪了,他深受她的影响,高兴和愤怒的切换几乎是瞬间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亲近,惹得沈书鱼火冒丈,她抬腿胡乱踢他,扯着尖细的嗓子骂他:“温言回,你混蛋!”
“我是混蛋。”他咬牙切齿,音色凛冽,透着股子冷意。
混蛋才活该喜欢她,明明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仍旧管不住他的心。
混蛋才活该对她念念不忘,她走就是年,他守着他俩那点稀薄的回忆,等就是年。
他不是混蛋,他分明就是傻瓜个。
男人强势,狠厉,极其具有压迫感。沈书鱼整个人呼吸不畅,几乎要岔气。
“卑鄙,无耻,下流!”她继续骂,咬牙切齿,毫不嘴软,“垃圾,畜生,狗杂种!”
她骂得越起劲,他整个人就越亢奋。仿佛刚刚灌下了整瓶烈酒,酒劲上来了,直冲脑门,脑子晕眩,感受到阵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好像只有这刻她才是真实的,真切地在他怀里。
“鱼鱼你骂吧,怎么开心怎么来!”年轻的男人唇边勾起抹完美的弧度,轻捻她柔软的耳垂,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兜头盖住。
“这里人来人往,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低沉暧昧的嗓音笼罩在耳旁,清晰入耳。
沈书鱼:“……”
“温言回你就是衣冠禽兽,凑不要脸!”
在沈书鱼的印象里,温言回直很安静,很乖巧,也很听她的话。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他如此的强势和霸道。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分开十年,他早已被岁月打磨成了另外副模样,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此时此刻,这样的亲近,已然刺激出了男人骨子里全数的狠戾。
她直都以为他是乖顺绵软的羊,其实他根本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狼。
他企图攻城略地,荡平切。
而她严防死守,寸土不让。
她拼命躲闪,回避他的进攻,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开他。男女体力悬殊,她处于劣势。她整个人被他死死圈在怀里,禁锢住,丝毫动惮不得。
如果可以,她真想跟他打架,你死我亡的那种。
这不是亲吻,是啃咬,是撕扯,是实力悬殊的两个人在混战。
她蓬松的长发,她柔软的双唇,她的温度,她身上清淡的草木香……
思绪游离,理智点点往下沉。
即便是以这样拙劣的方式,他也认了。他承认自己卑鄙。
她开始还很激烈,抵死反抗,后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温言回,这边上就有酒店,不如去开间房?”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却粹着冰雪,毫无温度。
沈书鱼安静,温言回就马上慌了。
他停下动作,抬头怔怔地看着她,眼睛里烧着团火,那是秋夜里最炙热明亮的篝火,有燎原之势。
“温言回你说得没错,成年人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和谁不是做呢!咱俩老同学场,怎么着也比别人熟悉对方啊!这边上就有酒店,不如咱俩现在就去开间房怎么样啊?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你的技术有没有进步呢!”她的声音温软细腻,却是软刀子。
温言回:“……”
冷风将她的声音送进他的耳,逐字逐句,清晰异常。可每个字都像是把把刺刀狠狠地插进他胸口,将他刀刀凌迟,鲜血淋漓。他疼得厉害,面色苍白。
爱的时候是真爱,甜言蜜语,每句话都蘸着糖,怎么甜怎么来。
分以后也是真的狠,赤口毒舌,每句话都是刀子,怎么扎得深怎么来。
温言回觉得分外无力。他眼睛里的那团火渐渐冷却,苟延残喘着,最终彻底熄灭。
他慢慢找回理智,恢复如常。
他哑声道:“对不起鱼鱼!”
这般无力,这般挫败,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场生死决战,而他败涂地。
没了禁锢,沈书鱼暗自松了口气,如获新生。
她抬整理了下雪纺衫的衣领,将它快速理平,刚才撕扯弄乱了衣裳。
“啪……”
她抬就是巴掌,脆脆的发响,干脆利落。
温言回:“……”
“这巴掌让你冷静冷静。”
沈书鱼没再看温言回,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男人双握拳,背青筋暴起。眼睁睁看着女人纤瘦的身影拐入停车场,最终消失不见。
他拳头直接砸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