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一直以来对林泉都有一层隐约地畏惧,因为她一直看不透林泉内心的善恶,就算林泉最后还是网开一面,没有辗碎她的命运,但心里的畏惧却始终消散不了。倒是此时,林泉稍有些拘谨的言止与随性的行为,抹平她内心里一直以来就存在的畏惧:当年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并没有留下芥蒂啊!
张小斌做的菜不错,不过张小斌与张珏似乎从来就没有准备同时会有三个客人上门,玻璃餐桌只配着四把彩色塑钢椅,幸好客厅有一只皮墩子可以坐一人。吃过晚上,小初帮铭雪、张瑟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几个人围坐在狭窄的客厅里聊天。
张珏回到国内,给静海大学做退学处置,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是她的美貌引起许多人的凯觎,给她与张小斌的生话惹来许多麻烦,后来到铭雪开的茶艺馆工作,才算清静一些。
林泉抬手看了看表,巳经过九点了,想着晚上还要去名仕俱乐部与孔立民讨论事情,站起来告辞,铭雪见时间差不多,也提出要回去。林泉走到门口,回过头看身后的张小斌,说道:“联投最近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我需要一名助手,你能不能回到联投来?”
张小斌楞在那里,没想到林泉临走会提出这个要求。
联投会遇到什么麻烦?张小斌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令林泉感到头疼的麻烦。联投会遇到麻烦?张小斌真无法想象,联投虽然无法与那些根深蒂固的大财团相比,但是作为这个权势世界里的新贵,风头正劲,与政府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何况联投一直坚持正派经营的路线,就算有擦边球的行为,林泉也会反复的征询律师的意见,以林泉的谨慎与细密,联投不会有法律上的麻烦。难道与其他财团有利益冲突?不过也不可能,联投在静海扎下牢固的根基,特别是控股静海建总之后,外省市的强势财团也无法动摇联投的根基。最重要的一点,联投与msnm的那张期约供货合同,在业内不是什么秘闻,但是其中详细条款,特别是供货议价这一块,却是业内所不知的秘密。msnm自然不会自暴其丑,联投也不会得了便宜打人家的巴掌,作为知情的第三者施坦巴赫公司是一家正统、恪守商业规划的公司,其他任何轻视联投的公司几乎都无法意识这一张底牌背后的力量。联投在光伏高纯硅的价格暴涨三倍之后,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放弃其以联合硅业(法兰克福)贸易公司的名义在法兰克福的囤货行为,每个月都能从与nsnm那张期约供货合同上刮取超过五千万美金的收益,随着原料硅价格的继续上扬,收益越来越高。联投甚至可以拿这份期约合同直接套取上百亿的资金。
作为一直躲在草丛里狩猎的联投,张小斌实在想象不出会遇到什么麻烦。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张小斌决定要不要回联投的重点,张舔了舔嘴唇,艰难的说道:“有件事我一定会问一下,然心里会一直有芥蒂。”
“哦,”林泉眉头扬了扬,抿了抿嘴,他能猜到张小斌想问什么,“你说。”
“林先生既然让我回联投,我能不能问一下,当初是什么原因让林先生决定要我离开联投?仅仅是惩罚?”
如果说张小斌与张珏当初的行为,在林泉的心里构成背叛者的罪名,作为惩罚因此将张小斌逐出联投,将张珏逐出静海大学,今日又将张小斌请回联投,未免太轻描淡写了,林泉的行为也未免奇怪了一些,铭雪心里也有疑问。
林泉沉吟了一会儿,却看向铭雪,轻笑着:“在你的眼里,这世界是黑是白?”不待铭雪回答,林泉转头朝张小斌、张珏哂然一笑,“是我对人性的信心不足,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至于惩罚,我哪有资格去惩罚他人?”林泉指着张小斌的胸口,说,“当时你们一付天塌下来也敢承担的样乎,我看着来气啊,想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既然你们要承担,就让你们承担好了,联投肯定不做你们的避风港。现在我向你们道歉,不晓得你们原不原谅我?”
张小斌他们楞在那里,林泉说道:“你考虑一下,我明天上午会在办公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