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青年僵着脸尴尬的不得了,过了一会自己又开始恼羞成怒,涨红了满脸。
黎橙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好像要把自己灭掉。
沈攸抬手将他拉在身后,抬起头冷漠的与对方看了一眼,那人目光中投射过来的锋利马上被掩盖下去,变成无害的水润润两坨,是个蓝衣裳的姑娘,容貌俊俏,毕竟是女人么,再加上唇角天生就是翘起来的,很容易收敛好感。
她与沈攸对视了半晌,终于被对方冷漠的神色哆哆哆刺了个遍体鳞伤,眸光一转,落在黎橙身上停顿了片刻,才晃动衣袖扭过身去。
——脸色不怎么好看。
如果没记错的话,蓝衣服的这位是第十真传弟子诛篮,即使没上过擂台,只在真传弟子一排的看座上,也已经是宗门弟子关注的焦点。
黎橙也曾小小的关注过一下,并且就刚才也许抓住角度是故意练出来那一转眼的风情,黎橙就此下定了一个结论,真传第十的诛篮虽然是真传弟子中垫底的实力,但真的很漂亮。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敌视自己。
毕竟女人心……
弄不懂。
“难道是有什么误会吗?”
“不用理她。”似乎同样不明白诛篮的敌意何在,沈师叔谈论的语气就像在吃一份西葫炒蛋,沉着的黑眸呈确定状态,“我看她是有病。”
黎橙:“……这样说一位美女恐怕不太好吧,不过,我看也差不多了。”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他凑近过来将声音放小。
男人微微压低下巴,眼睛里流着满满的温暖,看上去像在相互依偎,或许更像在安静的亲吻。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好像通过一句达成了一致观点,形成并肩对外的战时同盟政策,没有什么比有人理解你还与你感同身受更容易做知己了。
仔细想想,沈师叔除了太大个,太有压迫性,武力值太高,以及不懂现代人的日常生活道理总动手动脚,也没有什么缺点了。至于第一次不美好的见面,虽然额头上多了一个戳,但能够消除妖王撒下来的粉红药效,自己也是受益的一方,没什么好怪罪的。
“喂。”
“?”
“都走了。”
“……”
有明远领队还算靠谱的多,这人一身道袍清风自在的穿梭于弟子中间,身形风风火火,仿佛一刻都淡定不下来。可以想见,对方风光霁月的外表下是一颗燃烧的心。
当大家在野外休息的时候,黎橙总会把目光投放到明远师叔身上。
“你老盯着他看做什么。”
“没什么,以前听他吹过一首曲子。”想起那首在现代已经风靡的《风华》,黎橙轻笑一声,微微仰起头,放松的靠在身后的粗壮隆起的树根上,“怎么说呢,感觉根据一首曲子能够听懂人的内心世界,那时候在柔软的曲调中总能体会到一种游离俗世的清冷,没想到看了半天,明远师叔居然会是这样的性格。”
男人眉头一跳,明远这货还会吹曲子?就算会恐怕也不长吹吧——你什么时候听见的?他特意吹给你听的?沈攸忍了忍,什么也没问,但胃里开始冒酸水,终于面无表情的毛遂自荐:“我也会吹曲子。”
他吹了那么久表达爱意,少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明远随便一吹就被看到了,对于沈攸来说,怎一个暴怒了得。
“你?”短发少年打量他一眼,脸上写满了对内容真实性的怀疑。
他探出手,拍拍男人的头,不知道沈师叔到底吃什么长大的,黑色的长发束在一起,柔滑的像丝绸缎子,每一根都好像饱满而健康。
短发少年状似无声的安慰了一下。
沈攸:“……”
不远处正有其他宗门的弟子赶到,行进了五日才感到秦岭秘境外围,玉皇宗的弟子也是非常疲惫,然而此时听到脚步声却纷纷站了起来,睁大眼睛,高挺起胸膛。
五百个弟子虎视眈眈的看向来人。
对方为首的正是铁剑宗的真传弟子,这个宗门的服饰十分亮眼,全是清一色的白,身后背着亮眼的铁剑,飘逸的弟子装随便拎出一个都比神棍还像神棍,不过来人虽然骚包,却不到百人。
这几十人见到玉皇宗的数百阵势都惊呆了。
这就是他妈大宗门的底蕴?
给跪了好吗!
“未想这次领队竟然是……明远师弟?”铁剑宗的这位真传弟子其实差点哭出来。眼睛往人群中探看一眼,很轻易发现了日常敌对的熟人,并且妄图在言语上压制一下玉皇宗群雄。
“不巧在下刚刚突破了炼意期中期,该是我来改叫,称呼蒲叶师兄为蒲叶师弟了。”明远笑吟吟的走出人群,手指若有若无的在袖间的八卦盘上轻抚了两下,眼睛遥遥的看向天外:“看来又一位师弟要来了呢呵呵呵。”
蒲叶嘴角抽动,呵呵个屁,真想拍你一脸糊糊。
第三队宗门的来人虽然横鼻子竖眼表情冷淡,显然也被玉皇宗的人数震撼了,即使大家都是触动了全宗的战力,总归是有悬殊的。不过可以想见,身为大秦第一宗门的玉皇宗到底只是死了一个实力强横的宗主,门下弟子可都还在呢,跟人家万年的积累没有可比性。
“唐蝉师弟。”明远抱了抱拳,温和的笑道:“前些日子令宗几名弟子的肉身在我宗山下断气,直到现在也委实是悬案一桩,师弟可知这些弟子因何会来玉皇山下?想想那些死不瞑目的师弟师侄们,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暗害,我也是极为愧疚。还是尽快查到凶手为好。”
黎橙明显看到唐蝉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僵着神色回应,眼角却绽起一抹寒光:“弟子下山历练也是常有的事,此事我不知,但,定不会叫害人的凶手逍遥法外。”
沈攸冷哼一声。
唐蝉瞬间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阴寒的目光触及沈攸面容时骤然一惊,凝聚在周身的灵力尽数炸裂,见了鬼一样的脸色,二话未说,带着弟子匆匆远离。
“他也来了!”
其他宗门的不少人窃窃私语。
“那人是谁,怎么唐蝉如此惧怕?”一个铁剑门里年纪不算太大的真传弟子询问自家宗门的真传首座,蒲叶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不认识也是正常,传闻那人一向爱四处走动,已经许久不再宗门,未想这次秦岭秘境会出现。”说到这里蒲叶面色一变,“切不可前去招惹,他便是玉皇宗的真传第一。”
“那他岂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