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了解燕秦对美食的热爱,燕于歌也知道不能剥夺了小皇帝按时吃东西的权力。“那改成午时开始?”

“可是孤午间要小憩片刻。”除非是真的忙得不得了,不然的话,他午间是一定要睡上一个时辰的,睡眠不够的话,他站在那里都能哈气连天,别说提起精神来练什么武了。

晚上也不成,晚上他是要完成太傅的功课,午时之前,是早朝和批改奏折,每天的安排都满满当当的,感觉除了休沐日,玩乐都没有时间。

燕于歌一锤定音:“那便从申时到酉时正点,臣陪陛下一起用晚膳,待陛下消食之后,我再回府。”

不等燕秦说好还是不好,他又补充了一句:“陛下不说,那便从今日开始,按照这个时辰来吧。”

说完之后,摄政王便以处理齐国的事情为由,退出了御书房,留下尚且处在茫然状态,没能缓过劲的小皇帝。

等到摄政王都走了,常笑进来了,燕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没说要同摄政王每日一起用膳啊,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被定下来了。

本来一天当中,他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吃东西的那段时间,结果今后居然每天都要对着摄政王,回想起摄政王吃东西好似吃毒药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未来人生一片黑暗的感觉。

看着小皇帝的神色不大好看,后头进来的常笑便主动地为他分忧:“陛下,您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同老奴说说,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憋久了,难受。”

燕秦摇摇头:“没什么。对了,记得吩咐下去,以后晚膳让御膳房准备两人份的饭菜。”

“?”

“今后的晚膳,摄政王会同孤一起用。”

这下子不仅是燕秦一个人觉得未来人生黑暗了,常笑应了是,转头就哭丧着一张老脸。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摄政王了,以后居然还要天天对着他,简直不能比和这个更惨了。

常笑前脚刚走,宫人又来通报:“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让她把食盒留下。”御书房这种重地,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宫妃进来的,摄政王那是没法子,白牡丹他还是能拦住的。

大概晾了白牡丹一个半个时辰,燕秦才搁下手中的笔,出了御书房的门。

他出去的食盒,便看到白牡丹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的不远处等着他。一见到他出来,她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和往日一样,这次白牡丹还是带着一食盒的美食作为敲门砖来见他的,她打开食盒,把外观精巧的点心取出来,一件件地摆在燕秦的面前:“陛下尝尝看,这是臣妾新琢磨出来的点心。”

平日里,燕秦吃了她的点心,脸上的笑容也会多一些,可今日,燕秦却碰都没有碰一下白牡丹这精心做出来的美食。

他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问她:“贵妃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想求孤?”

“自然是臣妾思念陛下了,自除夕之后,陛下便极少到臣妾的宫中来。”白牡丹那年轻漂亮的面容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几分哀怨之色,她这副做派,又叫燕秦忆起了上一世的她。

好像不知不觉的,她又开始向他记忆里那个连一点笑容都要精于算计的白牡丹靠拢了。

“若是爱妃真的如此思念孤,那前几个月,怎不见爱妃来寻?”

白牡丹哀哀戚戚地道:“臣妾来了许多次,可一次也未曾见着陛下。”

皇帝爱吃她做的点心,所以即便他不来找她,隔一段时间她都是会去上门送殿下的。只是好几次燕秦都不在,或者是忙于朝中事,能见到小皇帝的,也只有她带来的那几食盒的点心。

燕秦拒绝背这个锅:“可孤没让爱妃离开。”若是白牡丹真的有她口中说的那么爱他,想见他,难道还等不了那一个两个时辰。

她确实懂得投他所好,细节处也做得很好,可到底少了几分真心在,很多事情到底比不上真正的用心之人。

今儿个若是白牡丹和往日一样早早离开了,也是见不到他的,但今天她却反常地等了许久,这也是一开始的食盒燕秦问那句话的用意所在。

白牡丹沉寂片刻,在燕秦跟前跪了下来:“臣妾求皇上,饶恕家父的罪过。”

燕秦吹了口端上不久的清茶,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哦,你倒是先告诉孤,白爱卿何罪之有?”

白牡丹没吭声,片刻后,她这般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也是今儿个得知,自己的父亲被人参了一本,大晚上的,就把她父亲给抓起来了,现在在牢房里关着。

如今摄政王大权在握,可她是皇帝的妃子,同摄政王也不熟,无论如何求不到摄政王那里去,自然只能来求燕秦。

“爱妃的点心很好吃。”燕秦叹息一声,把它推了回去,“可法不容情,你回去罢。”

那位白将军的罪状,他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说不上叛国这种大错,但他要细究,那绝对也不是说放就放的小事。

因为白牡丹的缘故,第二世他其实是颇为信任这对父女,但就是在国破之前,白牡丹却随着她的父亲跑了。

白牡丹不是常笑,也不是商婉,说痛彻心扉倒不至于,但失望是免不了的。人都惜命,搁他在那个位置上,他指不定是要和她一样跑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能够理解白牡丹,但是他是被她抛弃的那一个,他有权利选择不原谅。

既然白牡丹喜欢权势,他就给她权势,让她执掌凤印,坐上前世不曾坐到的贵妃之位。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世的白牡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一世,她的表现还是让他十分的失望。

所以等到了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机会,他选择把自己亲手给出去的东西都拿回来。他并不是一个宽厚大方,不懂计较为何物的人,从来都不。

第67章

“陛下,臣妾只求陛下看在臣妾同家父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家父这一回!”白牡丹仍然跪在地上,年轻美丽的脸庞上落下两行清泪。

她很清楚,自己的荣宠和自己做将军的父亲脱不开干系,若是父亲倒下,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忠心耿耿这个词,从白牡丹口中说出来,可着实叫燕秦觉得讽刺,他问她:“你可知他犯了什么事,又想让孤如何饶恕他?”

白牡丹沉默半晌:“臣妾相信父亲的清白,但若是陛下不信,妾身但求陛下能够保住臣妾父亲的性命。” 她只是听说父亲犯了事,却不知道父亲到底犯了什么事,但凭借着她对父亲的了解,他那么胆子小一个人,绝对不会做下谋逆这样程度的祸事来。

燕秦叹了口气:“贵妃也知道,你父亲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孤要主动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