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1 / 2)

权宠悍妻 六月 2401 字 15天前

换做往日,陈侍郎是断不敢得罪他们三个。

但是,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且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若再退缩,便有心虚之嫌,还会被早联盟好的同僚看不起。

所以,他高声道:“诸位言之有理,确实皇恩浩荡,也有赦免的先例,只是,飞凤将军却不能赦免,她不忠不孝,已经是违背了太祖遗训,皇上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放弃,若皇上再饶恕她,岂不是叫她自以为功劳震天,皇上拿她无奈?如此跋扈气焰,一旦坐长,岂不叫朝中动荡?”

他跪下,毅然道:“皇上,飞凤将军不忠不孝之风,绝不可助长,必须严惩,请皇上降罪!”

皇帝不动声色地听着陈侍郎的慷慨陈词,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

陈侍郎此举,有赶尽杀绝之嫌。

陈侍郎见皇帝还没发话,心中暗自着急,继续道:“皇上,臣与飞凤将军是亲戚,要在朝堂之上力证她大不敬之罪,臣痛心疾首,可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唯恐此例一开,百官争相效仿,那皇权威严何在?皇上威严何在?”

皇帝这才徐徐地发话,“此事先容后再议,朕今日想跟诸位爱卿说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陈侍郎暗自惊疑,这说着陈瑾宁的事情,皇上怎地扯开了话题?莫非,皇上没打算惩治她?

百官也有些意外,早朝之上,皇上也曾偶尔很大家说说闲话,也曾有过感性的时候,但是一般都是议完正事之后才会说。

今日才刚上朝站班不到一会儿,便连飞凤将军的事情都没说完便扯开了话题。

“朕还记得,当年朕登基的时候,是内忧外乱,幸得太后与皇叔辅助朕,朕才算把这皇位给坐稳了,可稳吗?不稳,便是今时今日,朕也不能说这江山稳了,我大周贫寒,列国欺之,我大周富庶,列国觊觎,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战祸乱世,武将,始终站在我大周的边城,守着我大周每一寸疆土,守着我大周每一位百姓。大家可还记得当年皇叔一举封赏了二十余名武将?”

高将军听皇上说起往事,不禁唏嘘不已,“臣记得,当年因战事耗费了国库不少银子,也导致民不聊生,当年立功之臣,没银子封赏,便都分封了爵位,臣的父亲也被摄政王封为定安侯!”

“那高将军可记得,是因哪一场战事封的?”

“回皇上,是鹿耳弯对鲜卑一战,打鲜卑打了五年,打得双方都筋疲力尽,当时甄大将军率领十万将士出征,回来的仅三万余人,大胜之后,六品以上武将,几乎全部负伤,此战,也是与鲜卑的终极一战,鲜卑投降,岁年进贡,从此边关和平,我大周才得有休养生息,百姓才可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皇帝点头,“没错,这和平,是我大周将士用鲜血换回来的,朕记得当年先帝还没驾崩,但是已然重病在身,朕也还没登基,摄政王在宫中宴请凯旋武将,三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入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朕记得,陈国公当年双腿负伤,还是撑着拐杖入宫的。”

当年的事情,在场的老臣依旧历历在目。

盼着战停许久,当胜利的消息传回来,举国欢腾。

这一场庆功宴,是君臣同庆。

陈侍郎不知道当年的情形,但是也知道在场的老臣对当年的功臣都有情意结,如今皇上说起陈瑾宁之父,不知道是不是想赦免她?

他情急之下,道:“皇上,确实当年平定鲜卑,国公爷有功,但是,不能因为他的功劳而赦免飞凤将军,若这样,岂不是有功之臣的子弟,日后犯事也可以祖先之功逃过刑责?”

皇帝淡淡地道:“朕说过,飞凤将军之事,暂且不议,你耳朵聋了吗?”

这话虽没带什么怒气,但是,最后一句却已经是质问。

陈侍郎当下噤声,不敢再说。

皇帝眸光掠过之后,继续道:“当年,朕还是少年,却永远记得那个场面,近些年,陆续地一些老将或战死或病逝,朕想起他们光风霁月的战绩,心里难受啊,难受得很,昨夜,又一位大将离朕而去,朕深感痛心!”

百官一怔,大将?谁?

皇帝道:“这位大将,大概诸位只记得他的内院笑话了,哪里还记得他曾为国征战?”

方才皇帝提起陈国公,如今说内院笑话,大家都猜到了,陈国公,死了?

怎地这么突然?

听说在东浙受了伤,莫非,伤重一直没好?

“皇上,莫非似乎国公爷?”祝大人问道。

皇帝慢慢地点头,看向陈侍郎,“你知道此事吗?”

陈侍郎怔怔地道:“臣……臣不知!”

“你不知?害死他的人,是你,你不知吗?”皇帝再问。

“臣……”陈侍郎大吃一惊,“臣做了什么?臣没有害过他。”

一封奏折,从御前直接掷下来,扔在了陈侍郎的脸上,皇帝的面容也终于不再平静,而是狂怒一片,“害死他的,就是你这根搅屎棍儿!”

第388章 郡主节哀

一句搅屎棍儿,让陈侍郎面容瞬间崩了。

他是读书人,知礼义廉耻,懂礼教道德,但是,皇上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他是搅屎棍儿,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的脸火辣辣的红,身体里的血仿佛一下子涌到了头上,脑袋也是一阵阵的炸,他恨不得,就撞死在这御前。

他哆嗦着看向那折子,那折子是他参奏陈瑾宁的折子。

“好一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好一片大义灭亲的赤胆忠心,内里却裹着你多少私怨情仇?陈国公以死告母,他的夫人,死于他母亲之手,此事你敢说你全然不知情?飞凤将军不回去守孝,是对母亲尽孝,那是她母亲的杀母仇人,你因自己的私怨,差点陷朕于不义,还逼得她抗旨不遵,你该当何罪?”

陈侍郎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臣不知国公府之事。”

“你若不知道国公府之事,怎对她不回去守丧送葬一事如此清楚?”皇帝怒道。

“臣……”陈侍郎嘴唇哆嗦了一下,“臣……臣一时糊涂,只是臣没想到,国公爷会以死告母!”

“你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皇帝厌恶地看着他,“糊涂,小气,心胸狭隘,简直有辱读书人,念你曾在任上做出过成绩,算是为国出力,以你的功劳抵过,虽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以功抵过不可取,可朕还是想对你网开一面,免得伤了你岳父的心,你暂时停职,听吏部的安排。”

听吏部的安排,那肯定降职了,他被皇上当殿斥责,吏部怎么可能还会安排一个好差事给他?

他一时只觉得万念俱灰,仿佛千百人的鄙夷讥讽的眼光都加诸在他的身上,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磕头谢恩。